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.
昨天我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下了一场非常非常大的雪。我似乎是站在自家的屋檐下面,雪花漫天飞舞,洒向麦田,堆积在屋顶,融化于柏油道路。
我的脸被雪花亲吻,冰凉的感受真实得不像在做梦。
X打了一通电话给我。
“明天出不出来?步行街新开了一家烧烤店。正好我生日,大家聚一聚。别说我没提醒你,你喜欢的那小子也在。”
“好啊。”我说。
梦里不需要交通工具,真好,眨眼间我就在店里了。
这家店我来过,可是X说是新开的,那就是新开的吧。
我似乎迟到了,大家都坐在了一个长条形的桌子前,上面摆满了新鲜的肉片和蔬菜。
我走过去,X笑着和我打招呼。我脱下外套,坐在他对面。
我很疑惑,这个场景明明发生在前几年的暑假,但是它又一次在我梦里上演了。不,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面前的热气,肉片在锅里被烤得滋滋响。X紧张地把我的手拽向一边,
“你想受伤吗?笨蛋。”
可是我在做梦啊,不会痛的。
难不成我穿越了?
怎么可能?
于是我低下头刷手机,但我看不清屏幕上的字,手颤得厉害。
“哈哈,应该可以吃了吧。”
Y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回荡,我抬头看他,但是我看不清。我转向四周,烤肉店里人声鼎沸,X正忙着烤肉,左边的女孩子举着手机打电话,后面还放着一把伞。
我都看得清,除了Y。
果然还是在做梦吧。我蓦然松了口气,然后揉揉眼。
“Y。”
我叫他,然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还好是在做梦。
当时我可没有哭,我记得。
“熏到眼了?离远点,就不指望你这个厨房白痴烤肉了,喏。”
X扔过来一片烤好的牛肉,我冲他笑笑,一口吞下。
没有味道,好扫兴。
Y大概是没听见我叫他,只是一味地埋头大吃,偶尔讲个笑话,哄得一桌人都笑起来。
我努力想看清Y的侧脸,无果,叹了口气,继续吃没有味道的肉。
这个梦,要是长点就好了啊。
也许长点,我就可以看清他了。看他笑,看他耍宝,看他大口吃肉的模样。
Y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的人,他是个高个子的大男孩,喜欢穿运动服,笑起来爽朗而温暖,在我们分别后的每个日夜,我总是在想念他。
在梦里能见面,也是件很高兴的事。
但我居然看不清他,好可惜,心里有焦灼感慢慢泛开,伴着疼痛。
然后呢?
最后呢?
我记得吃完饭,我们出烧烤店门的时候,我想跑过去拉住Y,但我碰不到他的衣角。外面雪花像棉絮一样下着,同行的女孩子撑开了伞,邀我一起去伞下。
我拒绝了,努力想走到Y身边,但是越走近他焦点就越模糊,我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像瞎了。
不知什么时候我醒了过来。
泪眼模糊里是一片白白的天花板。
手机上存着X前天给我发的短信——“我这边有一封请柬,Y的,你看着办吧,要是不想去我就把它撕了。”
“去啊,要见证他最幸福的时刻。”